2019年10月14日 星期一

191006_南湖溪溯登圈谷

吳俊奇,84森林
時間:2019.10.6-10.11
人員:吳俊奇(84森林,領隊)、賴明佑(71電機,醫官)、葉如安(86國企,大廚)
緣起
原本是在2018年,山谷登山會為慶祝台大山社55年所舉辦的南湖會師其中一支隊伍,那時在以第二、三個十年為主的學長姊熱烈發起,為了緬懷30年前(1988年)台大南湖11路會師的盛況,結果竟也帶出整個社團的凝聚力,吸引橫跨50~60個年頭的伙伴踴躍參與,OB與大學部聯合開出的隊伍達14隊,路線也達9條之多。對屬於第四個十年的我來說,近10年來參加的隔夜隊伍是5根手指數的出來,又以帶小孩體驗登山為主,稱不上是探勘或冒險,然而心裡還是嚮往大學時期把登山社當登山系唸的日子,縱然現在沒辦法那麼頻繁的爬山,至少要可證明自己仍保有任意遨遊山林不受拘束的能力,這次會師是一個契機。 因緣際會下問了阿佑想去哪條路線,他似乎也還沒決定,再進一步套問下,他才道出民國70幾年大學時期曾開過兩次南湖溪。在那個還沒有溯溪鞋的年代,就想要從南湖溪溯上圈谷,結果都因故撤退。想起剛入山社的小時候,拜讀社刊山林八刊載南湖11路會師的系列文章,對其中由杜德明領軍,首度以繩隊方式攀登百米瀑完溯南湖溪的壯舉感到嚮往,即便後來在大岩壁及溯溪領域累積一些經驗,像南湖溪這種須以多繩距攀登大瀑布的路線,也沒真的去印證過,因此對於現在的我來說,這不啻是宣示回歸的一個很好的project,因此開始號召過去一起爬山爬岩夥伴,那年共有5名夥伴參與。

但要把這些生活重心轉以工作、家庭為重的散沙湊在一起訓練談何容易,有人還旅居海外飛來飛去的,即使如此,我們還是努力安排了麥巴來溪南股溯溪,以及和仁岩場等訓練,平時跑步練體力及恢復攀岩、努力把假喬開等,出發前對於菜單、裝備的計較審視,甚至花了數萬元更新一輪舊有的爬山或技術裝備,回不回的去就看這次了。然而一個向台灣奔來的超級強烈颱風打亂了所有的計畫,在出發前一天糧食裝備都採買好了,觀望著三天後的颱風預報,在短短12小時內竟從擦邊球轉為中心直接登陸,內心掙扎許久,但這種近百人參與的大型會師活動不可能跟強烈颱風去賭,只得宣布取消,先前醞釀的情緒無處宣洩,只好轉戰日本吃吃喝喝,順便撿一顆劍岳。

2018年麥巴來南溪攀瀑訓練

捲土重來

爬山的人最常聽到一句勸世的話是”山永遠在那,下次還有機會“,這句話其實我只有三成同意,七成不同意,很多情況是錯過之後大概就不會再去了,還好南湖溪是落在那三成裡。今年山谷打算再號召南湖會師,雖然會師不是我們主要意圖,但看著鴻翔理事長積極地想重新運作起來,想想南湖溪隊何嘗不能捲土重來? 為了避免重蹈去年被颱風擾亂的覆轍,先將時間訂在10月的國慶連假那週。然而我深諳這群散沙的特性,很難在半年前便確認好行程,但搭著南湖溪訓練之名,也陸續於潛在成員的fb群組裡陸續開出一些跟以往不一樣的隊伍,例如4月的東澳烏岩角,以及6月的和仁象鼻隧道。7月底我實現了復出之路的一個重要的計畫,和葉董去了一趟法國霞慕尼,練習在台灣難以體驗到的阿爾卑斯式攀登style,阿佑本來也想一起去,但最後因工作因素走不開,這可能也讓他更堅定地把目標轉移到南湖溪。

在霞慕尼讓我找回以前約50%的先鋒膽識,但我知道台灣高山攀岩和歐洲阿爾卑斯式攀登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,破碎的岩質、遙遠的approach以及複雜的林相,根本無法用歐洲的級數來衡量難度。回來後離南湖溪出發只剩一個多月的時間,我們又規劃了兩次溯溪訓練,去年的成員之一小英因個人因素無法參加密集的訓練,選擇退出;一直展現強烈意願的子樸,在新竹錦屏溪的溯溪訓練中不慎滑落兩米的岩壁,原以為只是腳掌扭到,還撐著爬完了兩個瀑布,但往回走時腳掌越來越痛甚至舉步難行,被攙扶著一步一步走回車上,後來醫院掛急診照x光時才發現腳趾骨裂開,打上石膏後等於是宣告結案,雖然感到很遺憾,但也慶幸還好不是在更深遠的南湖溪出事,後果將不堪設想。

東澳烏岩角的岩稜,是台灣練習短繩攀登的最好場所
攀登新竹錦屏溪右股15米瀑
子樸於錦屏溪訓練時腳趾骨裂開,緊急送醫後只能含淚帶笑的說莎喲娜啦 
南湖溪溯登南湖大山,光聽隊名就應該是台灣經典的高山溪溯路線,但實際完成的隊伍可查到的並不多,台大在民國77年的南湖會師應為首次溯登,但沒有留下行程紀錄只有文章記述,其他網路上可查到的資料,有師大84年、中原91年溯北股登上圈谷,四季92年溯南股上南湖南峰稜線,我們溯的是北股,就以17年前中原的紀錄為主要參考,如果這次能完成,我們應該是溯登成功隊伍中平均年齡最大:(

出發D1:勝光登山口(11:20)-松風嶺(14:30)-木杆鞍部(16:20)-南湖溪山屋(17:30)

勝光登山口出發照
長程隊伍出發前的採買和打包總是令人興奮的,因為到這時才有轉換心情的感覺,準備要切掉山下的俗務煩擾,去面對山林裡的挑戰。跟以往不同的是,年紀大了也更重視輕量化,裝備或食物都要思索再三才會塞進背包,最後打包完秤重每個背包都在18~20kg以下,6天+1天預備天的行程,晚餐都控制在2道菜以下,技術裝備帶了2條半繩、12個岩釘、8個好朋友及12組快扣或帶環,大約是1組繩隊充足的quota。天氣預報是至少有5天的晴朗好天氣,後頭有個颱風逼近但預報是不會進來,我們也租了衛星電話以便與山下聯繫。由於上週末宜蘭地區下了豪大雨,在FB動態上看到三天前出發的中央尖隊過南湖溪的情景,水量大到要開繩確保,雖然不下雨水會漸漸退,但還是不可輕忽。

駕車來到勝光登山口,是個適合出發的好天氣,很快的踢完產道接上往勝光山的造林小徑,拜輕量化之賜走起來蠻輕鬆的,以往走長程隊伍上高山加上技術裝備背包重量一定逼近30kg,現在揹不到20kg走,絲毫沒有以前長程勘察出發的蹣跚感,簡直可以跑起來了。食物和技術裝備省不了多少重量,差別最大的是睡袋和背包,20年前可上高山(或當時買得起)的睡袋都要3kg,現在1kg的睡袋加上內套就很夠用了,還有背包我們3個都用章天學弟創的品牌HANCHOR ,兩顆溯溪背包Xeno和一顆Marl,重量都在1kg左右。

上坡途中遇中央尖隊裕臨、天麟
在松風嶺遇理事長贈山谷會旗一面
在傳統路線上不斷地與山谷登山會南湖會師團相見歡,今年會師隊伍選擇避開雙十連假,在前一個禮拜上山,我們南湖溪隊則按原定計畫出發,結果還是在山上會師了。中央尖隊也是跟我們一樣3人的隊伍,告知溪水很大三天前他們差點撤退,不過這幾天好天氣水應該會逐漸消退。最後在多加屯山附近遇到殿後的劉比學長和姚子學長,姚子學長的腳嚴重扭傷,一步一步蹣跚地走著,出去還有近4個小時的路程,只能相互打氣後告別。過多加屯後一路飆下木杆鞍部,從勝光走到這裡花不到5小時,但我們知道回程這段段無止境的上坡是會走到吐血的,從木杆鞍部轉下南湖溪的陡下坡,離此行探險的起點也越來越近,行進時一直在想上次走的長程探勘是哪一隊? 應該是2008年的北大武下比魯了,在沒有小孩之前都是青春的歲月啊~

往木杆鞍部途中
下南湖溪山屋的路上,有一大半路幾乎是在溯溪
下午五點左右下到南湖溪主流,附近的地貌已經跟我20年前來的記憶相差甚大,多了一大塊崩坍地,但久違的高山溪水還是一樣的清澈碧凝、冷冽透骨,過溪水深近腰寒氣就直湧腦門,引來一聲聲尖叫,那已快被遺忘又曾熟悉的感覺,是的,我又回來了!

南湖溪山屋算是維護得不錯,似乎沒有以前印象中的破舊不堪,但溯溪隊當然不住山屋,在溪邊沙洲落腳,日落後天上無雲,星星開始現出,連搭外帳也省了,三個人出動搬柴升火、埋鍋造飯,這才是以前爬山生活的日常。從里民們陸續開始養小孩之後,雖然久久也會號召一次野營,去山上過生活,但總是搞得像部落大遷徙一樣,少了完成路線的目的,晚上是酒池肉林、小孩亂竄,這個在南湖溪的第一個夜晚格外感受到寧靜,三個人、恍惚的火光、溪水聲及滿天的星空,and that's all.

天色暗下前抵達南湖溪主流,地貌改變很多,上次來還沒有這崩塌地 (20年前)
不變的是高山溪的清澈和冷冽
D2: 南湖溪山屋(7:50)-南湖溪南北股匯流口(11:00)-2490M C2(13:30)<=>百米瀑架繩

早上不到六點就起床,但混一混煮早餐到全副武裝打包完成,也拖到快八點才出發,溪谷的色調從早晨的清冷漸漸映上了暖色調,天空也越來越藍。前面500公尺沒甚麼困難地形,但水量卻較溪谷規模來說大的多,過溪都要稍微尋找好過的點,以身體最小高度泡水為主要目標,偶遇一些瀑潭可繞過或直接攀爬不須開繩,在陽光照進溪谷後也漸漸熱了,跳石頭或攀爬開始得心應手了起來。在2250m處溪谷略為夾緊轉西南向,有個潭瀑地形稍微猶豫一下是否開繩,後來從右側可輕鬆高遶,本來預期在溪谷S型處有地形要應付,也都順利通過。

直到接近南北溪匯流口前一百米,才遭遇第一個要放下背包琢磨的地形,中原的紀錄稱之為耍擺爛瀑,右側岩壁有個內角及漂亮的裂隙,上攀約八米後應可通過,但免不了要先游泳後再先鋒攀登,得花上一個多小時搞這段,後來決定從北側岩壁高遶,沒想到發生第一次的走馬燈事件。

在接近匯流口前遇到一困難地形,右邊內角有不錯的裂隙,但要先泳渡再先鋒上攀,為了節省時間決定從北側高遶
退回坡度較緩處往上攀
高遶沒有想像中容易,從下面看起來稍微平緩的樹林,實際走起來非常陡峭,在爬升30米往斜切橫渡時,我看著走前面的葉董抓著碗口粗的樹幹準備踩上去時,樹幹卻應聲折斷,他整個人連同背包往外翻滾,向溪谷墜落,我和阿佑不約而同地大叫:”葉如安!快抓樹!!“ 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,心臟幾乎要跳出來,這裡距溪底落差雖然很陡但中間還是有一些樹,我心想應該不至於落到溪谷吧,看著他騰空翻滾兩圈,最後落在下面十米的斜面上,一動也不動。我和阿佑連忙退回較緩而安全的地方,設法架繩去墜落處,後來看到葉董慢慢掙扎著爬了起來,背包還在身上,但以束帶綑在背包上的繩子卻脫出掛在上方五米處,猜測是被樹枝鉤了出來,多少有緩衝一些墜落力道,檢查了一下身體,應該沒有骨折或內出血之類的大傷,腿和腰骨有撞傷和擦傷,真的是十分萬幸。我想起以前爬山也有類似的經驗,有一次在卡社溪上游高遶峽谷時,幾乎是要抓踩在懸空的樹幹上橫渡,以前的我在樹林的環境中,不管坡度如何陡峭也都不覺得害怕,但那次也是踩斷一棵橫出的樹幹,騰空翻滾一圈,最後背包卡在下面的樹幹上停住,墜落約五米,但這次葉董翻了兩圈,墜落近十米,連阿佑都說看他翻了第二圈時,以為大概停不住會直接滾下溪,因為背包的重量加上重力加速度,越遲越不容易停住,還好真是山神保佑。

第一次走馬燈事件的事發現場,葉董在橫渡上攀時抓斷樹枝,墜落十米,背包上捆住的橘色繩子被扯出來(照片下方),墜落點約在其上方五米處。
架傘帶去葉董墜落處,大約在橘繩下方四米處,還好沒有大礙,只有一些擦傷和撞傷。
最後選擇左側稍緩的路線爬升,再多爬升20米後山坡變緩,可直接橫切,緩緩下降到溪邊,下溪點正好是南北溪的匯口,可以看到南溪一開始就是連續瀑布,而北溪較寬闊取多,往主流下游回望事發的地形,只是個1米瀑潭而已,也許從南側岩壁直攻攀登有確保還比較安全。

匯流口回望下游事發地點的小峽谷
南湖溪南北股匯流口休息,葉董眼神迷惘,還未回魂
休息一下取北溪續行,溪谷開闊兩岸是松針鋪地的平緩地形,時速可飆到近1公里,我們在一個小潭邊午餐,太陽很大,映著潭水清澈的發藍,在中低海拔早就跳下去游泳了,但在這裡泡到腰部以上還是會開始發抖。

雙溪口附近的北岸有個廢棄獵寮遺址,以前從雲稜山屋有腰繞路下到此地,不知道獵徑是否還在?
雙溪口之後的北溪寬緩易行,景色也十分漂亮
陽光照射下每個小潭都十分誘人
到2430m前溪谷轉北向時,右側開始出現嚇人的崩壁,看起來岩質非常破碎,溪床大石頭變多,坡度也轉陡峭,要不時攀爬大石。下午1:30溪谷再轉東南向,海拔2490m,隱約可從樹梢看到遠方一股白練自左側山壁瀉下,傳說中的百米瀑到了! 往前溪谷變窄變陡,可能沒有適當的營地,決定在此地落腳讓葉董休息,我和阿佑前往百米瀑架繩。

2430m開始溪谷開始變陡,大石頭變多
2490m處溪轉東南向,遠方便是傳說中的百米瀑
到達百米瀑下方並沒有想像中容易,中原的紀錄並沒有提到任何須開繩的地形,阿佑30多年前來過的印象也沒有,但我們還是遇到兩處需架繩攀爬的地形,雖然只有三、四米的落差,但直接攀登並不太容易,兩個都用疊羅漢方式克服。第一個難度約5.9,第二個是正翻懸空的岩石,架了一個friend當支點,據阿佑估計難度有5.11,克服後緣樹林攀登約30米的碎石坡來到岩壁的起攀點,這裡距百米瀑底已高出15米左右,百米瀑是從等高線圖判斷的,實際目視這段可見的落差約6-70米,但後面還有隱藏的瀑布。

到百米瀑底第一個困難地形,後來敲岩釘架傘帶固定繩,以利明天重裝通過
百米瀑前最後一個困難地形,從中間內角懸岩疊羅漢上,難度估計有5.11a。

後來從左上方樹林直接架固定繩垂降,隔天推jumar上攀爬升過樹林和碎石坡的盡頭,就來到百米瀑的旁邊的岩壁下,這裡是展望瀑布的最佳角度,你可以感受到南湖溪從上方缺口宣洩而下,像一條白龍在府衝撞擊岩壁後,化作無數的珍珠,在強風吹拂下似乎有些水珠向你身上灑落
我架了百米瀑的第一個繩距,花了一個多小時,爬完後真的不知道自己是爬了甚麼,不像以前熟悉的龍洞或溯溪攀瀑的爬岩,這裡像是岩、土坡、草、灌木叢的混合體,岩質非常破碎,看起來可敲岩釘的裂隙實際上岩石是可以一片一片抽出來的,灌木是最好的支點,friends則是次之,攀爬的路線過於迂迴,以至於在30米繩距後幾乎動彈不得,只得架belay station結束攀登,最後再單繩垂降下來,這個pitch中間支點用了2棵灌木、2個好朋友和一個blade,BS不太好架,用了2個好朋友和敲一個angle作分力系統才覺得比較穩當。


夕陽漸漸映上百米瀑的岩壁,也是時候該收工了,回程直接用另一條繩子垂降繞過瀑前的第一個困難地形,但這段明天推jumar也是一場硬仗吧。葉董找了個避風的好營地,看起來他在心理層面應該是恢復了不少,明天的行程應該是此行最艱難的部分,連續的多繩距攀登,這在以前溯溪是沒有過的經驗,會不會像那時爬針山的情境呢?

晚餐義大利麵、料理包和花椰菜, one pot解決
營地避風又有熊熊大火,這個夜晚還算愜意

D3: 2490m-攀登百米瀑-瀑頂2620m C3
今天的重頭戲是攀登百米瀑,我們預期用一整天的時間攀登它,中原的紀錄是摸黑爬到晚上8點才上瀑布頂的稜線,希望我們可以不用搞到那麼晚。早上七點著裝完成出發,太陽還沒照進溪谷,溪水也格外冰冷,順利通過前面的架好固定繩的地形,開始重裝推40米的jumar,往瀑布旁碎石坡推進。葉董剛開始對於爬固定繩有點生疏,卡了將近一個小時,他長期待在歐洲爬山,練不到這個也很正常。9點來到碎石坡頂開始攀登,剛開始的7米是近垂直的坡度,我們採輕裝推jumar再吊背包,後面的迂迴繩段則是重裝爬。

瀑布前第一個困難地形
攀登碎石坡到岩壁底
百米瀑前,山谷登山會到此一遊
今天整天的攀登模式是阿佑和葉董再前面猛架繩,我殿後收裝備,由於岩質非常破碎,太裸露的岩壁不太敢爬,第二個pitch稍往左偏到有大樹的地方再往上攀。又回到在岩壁上做苦工的日子,一整個青春了起來,這真的不像4、50歲大叔會做的事。

第三個pitch是很陡的樹林土坡,阿佑甚至揹重裝先鋒,這裡大概已經到第一層大瀑布一半的高度,陽光照滿整面岩壁和瀑布,已經可以感到太陽的熱度。第四個pitch是破碎的岩面和土坡,阿佑先鋒不斷有大大小小的落石呼嘯而下,還好確保點有一棵40公分粗的高山櫟,提供最好的庇護所,但我還是被一顆比拳頭大的石頭擊中膝蓋,頓時痛到說不出話來,葉董問說爬針山的概念是不是就像這樣?  我認真的想了一下,類似地方也許都是在大太陽下作苦工,但針山的岩質好多了,岩壁也比較完整、暴露感較大,整體攀登難度較困難,也沒那麼多大樹可當確保站,但年紀不同心境也不同,現在可承受的風險指數低了很多,很難直接做比較。第五個pitch已經可以看到上方有樹林的稜線,成功在望;下午三點半終於成功登頂瀑布的稜線,海拔約2660m,瀑布頂的南湖溪谷就在下方十餘米處,但後面還有二層瀑布,不像以往爬完大岩壁就可以把技術裝備打包回家,前面還有挑戰等著。

登頂百米瀑稜線
攀登百米瀑的先鋒和確保者
百米瀑後段的雙層瀑布,看起來也不太好搞
由於後方還有雙層瀑布,我們姑且沿稜線走一段,前進不到50米就出現斷稜,稜線上矗立著約10米的岩壁,兩側都是削下的瘦稜,這裡也可完整地看到後半段的雙層瀑,第一層斜瀑似可直接走上去,但第二層無可避免要架繩攀登,這裡到底是要下溪搞瀑布還是在稜線上搞斷稜,又是一番抉擇,阿佑還拿出望眼鏡仔細推敲,最後還是決定先往稜線架繩,一來是稜線的攀爬似乎較容易,二來在制高點還是有優勢。

阿佑拿望眼鏡觀察稜線上的斷稜,前面的小鞍部其實是兩側削下的瘦稜,重裝無確保行走也是會有些壓力
到底要搞斷稜還是下去搞瀑布?
在稜線上架固定繩
阿佑先鋒在稜線左側岩階爬了一個繩距後,時刻也晚了,後面狀況未明但應該是繞過兩層瀑了,決定退回第一層瀑布頂睡覺,把固定繩留在稜線上。回到爬上稜線處,再往下走20-30米的高度,就下到第一層瀑布的上方,這裡有個寬闊的岩石平台,往上看是兩層疊瀑和碧凝的深潭,往下看是第一層70米瀑的缺口,正可謂南湖溪水天上來,奔流到海不復回。這個像仙境一樣的地方,對溯溪來說卻是夾在前後兩大困難地形之間,不管往上爬或往下撤都要動用到繩子,有點高處不勝寒的感覺。
攀登百米瀑影片:

瀑布頂並沒有好的營地,只能各自清出可容身露宿的地方,而且風還蠻大的,幾乎沒有避風的地方,還好可撿拾到一些柴來生火,我們都穿上前兩晚未出動的狗鐵絲,依偎在被強風吹的不怎麼溫暖的火旁,渡過這個有點像迫降的夜晚,發現歷史上有溯過這條溪的隊伍,都會在這個瀑布頂上過夜。


D4: 2620m第一層瀑頂(08:10)-上稜線高遶架繩(10:15)-垂降溪底2690m(12:00)-2810m C4(16:30) 

昨天花了一整天只爬升70米,前進水平距離不到三百米,今天也沒好到哪裡去,大概爬升高度200米,前進半公里。

回到昨天上攀的稜線,沿著固定繩來到斷稜處,阿佑昨天架的pitch從左側岩壁底循著山羊獸徑斜上攀登,繞過斷稜的岩壁,有一處岩壁略為懸出會卡到背包,需要匍匐前進通過,確保站是棵大松樹;第二個繩距要設法攀上岩壁的稜線,先順著岩階攀登一段後,找到一處缺口順利登上稜線。

這裡已經繞過2630m~2680m的兩層瀑布,往後雖然仍是岩稜但已不需要繩子,我們於是把繩子捆好收入背包,沒想到前進不到30米又遇到斷稜,一個往下約3米的垂直落差,雖可輕裝下攀再傳遞背包,但下面的瘦稜地形仍然險惡,沒有穩固的地方可站立,稍一不慎就可能往兩側墜落。此處可隱約看到後面的溪谷又是兩疊瀑布,每層都有2-30米高,我們又面臨下溪搞瀑布或在上面搞斷稜的抉擇,南湖溪在百米瀑後還是不好惹阿!  因為早上揹的水不多,即使克服這段岩稜也還沒有繞過瀑布,這次我們決定下去爬瀑布。

下溪用了雙繩垂降約40米,沿途要清掉許多枯樹以免回收繩子時卡住,下半段有落石的風險,大概中午12點全員下到溪且順利回收繩子,在此午餐休息養足精神,下午要對付瀑布。偶然開啟手機發現此處居然有3g網路訊號,自從木杆鞍部下南湖溪山屋後,手機就再也沒有訊號,攀爬百米瀑時也曾打開手機測試卻收不到訊號,沒想到這裡居然有網路,於是連忙山下視訊連線告知平安的訊息,網路雖然慢且不穩,還是成功傳了張照片出去。

午餐後再出發,第一個難關是個約25米的瀑布,中原的紀錄是從南側攀登,現場看有條植被帶一直連到瀑布頂,是茅草、土坡和岩壁夾雜的斜面,攀登難度不高,但在這裡遇上本隊第二次人生跑馬燈事件,而且發生在當先鋒的我身上。

這個pitch攀登難度大概只有5.3~5.5,抓著草和一階階的岩壁破綻沿著瀑布斜上攀登,中途支點用了兩個朋友、一根半個腕口粗細的灌木和敲了一根岩釘,雖然有點驚嚇但還是順利來到瀑布上方的一棵大樹,用樹根做了非常穩固的belay station喊了解除確保,準備垂降下去揹背包爬固定繩時,繩子經過大樹根下方一片鋒利的頁岩,下面是懸空約兩到三米高的懸岩,我垂降時雖然瞥了那片頁岩一眼,但還是不疑有它的放重量在繩子上,就如一般垂降翻越懸岩那樣的一頓,我看見繩子自右到左劃過那片頁岩,爆出啪啪啪的聲音,繩子表皮已被劃破並露出白色的繩蕊,而我仍然懸空掛在繩上,這時我冷汗直流,還好繩子已經停住不再繼續沿頁岩邊緣切割,我連忙放下自己至雙腳踏回岩壁,死命抓著箭竹喘息著,大腦不知道如何思考下靠直覺移動到安全的地方,直到大腦恢復運作後,再東挖西挖地找到適當的樹根架另一個belay station,捨棄原來受損的繩子及避開鋒利的頁岩,整個過程大概又花了半小時有吧,下面的人完全不知道我在幹嘛,最後垂降時有一根岩釘因為受力方向改變,被扯了出來讓我膝蓋又大力地撞了岩壁,這個痛楚真的瞬間擊潰我的鬥志,家裡有可愛的老婆小孩,我到底是來這裡幹嘛?

先鋒攀登25米瀑布,在爬完要下降時發生跑馬燈事件
從瀑布上方固定點看阿佑正攀登,在大樹根下面隱藏著鋒利的頁岩

如果繩子在頁岩上多切割了一些距離,也許我就滾落白花花的瀑布裡了,也還好我有親眼看到繩子受損並即時處理, 如果沒有看到的話,也許斷繩還可以支撐輕裝下降,但下個重裝推jumar的人?

從瀑布頂往前推進不到100公尺,又有一層約30米的瀑布,這個瀑布如要直攀肯定需要更多時間和勇氣,還好北側山坡已是較可親的樹林,15年前中原山社的紀錄又記載他們在北側發現獸徑可高遶過瀑布,就過溪往北側尋可行的路線。果然爬升20米的高度後出現蠻大的獸徑往瀑布頂的方向橫渡,很訝異動物的思維跟人很像,15年前記載的獸徑仍保存很好,而且很精準的沿瀑布頂的高度繞到瀑布上方的溪谷。

第二個瀑布較為垂直,一看到並不會產生要爬它的念頭
從北側山坡的樹林高遶,一開始離溪的地形較陡要架固定繩

高遶途中看瀑布
獸徑在攀過瀑布頂的高度後並沒有馬上下溪,而是繼續腰繞,原來後面還有一層5米瀑。最後下溪處的對岸是個五星級的營地,有平坦沙洲、有柴、有水,又有可避風烤火的凹洞,即使現在才下午四點半,經歷一整天的搞斷稜、爬瀑布差點斷繩的事件,身心受創嚴重,當下就決定紮營了。休息之後身體各部位的傷口開始叫囂了起來,我的左膝撞傷疼的幾乎無法出力,葉董、阿佑也各自處理不同程度的外傷。

晚上在避風的岩石下烤火,溫暖又愜意,一掃昨日百米瀑頂在寒風下烤火的陰霾。這晚是C4,已經過了南湖溪從2520m到2800m間最困難的瀑布群,這裡的位置離審馬陣山大概300米落差,我們比預定的C4大概落後一公里左右,預定明晚到圈谷幾乎是不可能了,晚上撥了衛星電話給留守人,告知可能會用到預備天的消息,另外詢問颱風的動態也確定不會影響台灣。

D5: C4 2810m (07:30)- 通過峽谷2870m(09:35)-三層瀑前往北側高遶3080m(15:05)-高遶下溪C5 3160m (17:00)

早上7:30出發續溯,從2810m到2870m間仍是峽谷瀑潭不斷,但已經沒有險惡的地形和超過10米的瀑布,溯了20分鐘後出現第一個困難點,是個深潭加7米瀑的地形,如攻擊的話要先游泳全濕,後面的瀑布也可能爬不上去,我們選擇從南岸高遶,退回較緩處爬升約25米,橫渡陡峭的羊腸獸徑,雖然多了箭竹可抓,但沒確保又揹重裝也走的膽戰心驚,葉董似乎已經忘了第二天的陰霾, 一馬當先,反而我是走的提心吊膽,邊爬邊滑的下到溪底。

起溯後15分鐘遇一5米瀑,可從左側攀登倒木繞過
這瀑後面還有個深潭加7米峽瀑(沒拍到照片),就算開繩泳渡也沒把握能爬上去,試都不想試就從右側(南岸)高遶
之後的溪谷就純溯溪來說還蠻好玩的,是連串的峽谷小潭瀑地形,因為溪谷等高線還蠻緩的 ,沒有高的瀑布,但兩側山壁還是夾得很緊,每個小轉彎就會出現潭瀑,但都可直接攀爬過,偶爾需輕裝上去架傘帶確保一下,但還不需要作中間支點的攀登,也沒有險惡到讓人腿軟的地形,大概是B級溯溪的難度。峽谷內照不到陽光,更覺溪水冰冷,儘量不要讓腰部以上浸水,能爬就爬。

遇到要泳渡的潭大概都從旁繞過
有時高繞也會有暴露感
直到碰上一個潭瀑地形,腰部以上不碰水的原則還是破了功,一根看起來很濕滑的倒木直跨在潭瀑上,從兩旁高遶都要開繩攀爬,如果輕功夠好應該可直接走倒木通過,但我們揹重裝不太可能,只好土法煉鋼,各顯神功,或跨騎或抱樹匍匐通過,倒木上有節點可抓踩,但到後面快接到瀑布頂前變得有坡度,要用上爬竿加上一點爬岩技巧,想辦法扭曲掙扎而上,又要小心不要重心失衡翻轉到倒木下面,就會像攻擊失敗一樣被急流沖回,冰冷的溪水不斷從胸口灌入,不游泳還是會全濕。

過2870m後溪谷漸漸轉寬闊,兩岸山坡平緩了起來,是審馬陣山屋下面的寬緩溪谷,早上出發到這裡大概走了兩個小時,前進500公尺沒有開繩,出了峽谷後先休息一下享受溫暖的陽光。

之後有1.5公里左右都是散步式的溯溪,清清溪水緩緩流,兩岸盡是高大聳立的針葉樹,這時候也可以放鬆心情領略高山溪的美,小品南湖溪。

2900m的北側支流是飛撒的瀑布落下

2900m的北側支流是飛灑的瀑布落下
這段1.5k的平緩溪谷大概花了一個半小時走完,已經是前兩天加起來水平移動的距離,但好景不常,在2970m等高線夾緊坡度也變陡,果然出現瀑布,瀑布右方的岩壁約5米,由阿佑輕裝架繩再傳背包,後面拉傘帶上,通過後沒多久南湖大山西稜的岩壁已矗立在眼前,在此處煮拉麵吃中餐。

再往上溪谷更為夾緊,遇一處大概僅有兩米寬的四米瀑,這時水量也小了很多,直接爬上不難,這段在海拔3030m~3070m間是連串的瀑布,瀑布不高大都五六米左右,兩側已是高山裸岩的地形,還好這邊的岩質反而比百米瀑那段要好,敲岩釘架固定點也穩固許多,直接攀登一六米瀑,再往北側岩壁架繩高繞橫渡過下一個五米瀑,通過這段地形。

夾緊的四米瀑用爬煙囪方式通過,上方右邊是支流的瀑布
之後緊接一6米瀑,我輕裝上攀架傘帶,固定點是兩個岩釘
在平坦的峽谷走一小段,又接到下一段的連續瀑布群,3090m處是個10米斜瀑,開繩從右側岩壁先鋒攀登,僅前面四米較為垂直,後面則是一般爬山手腳併用的攀爬,上去後又是個25米的瀑布。

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,依中原的紀錄他們這25米瀑布爬了兩個繩距,但是後面還有兩層瀑布,總共花了六個小時通過3080m到3140m的瀑布群,仔細端詳這個瀑布,應可從右側攀登到有樹的地方,再設法橫切上瀑布頂,但如選擇爬瀑布,將需要用到預備天,另一條路線是從左側碎石坡爬升到北側3200m的樹林緩坡處,再橫切一口氣繞過三層瀑布。想想以我們這個年紀,南湖溪玩到這裡驚嚇指數已趨近飽和,原先設定的目標也達成,不太會有遺憾 ,現在應以平安下山為重,問了隊員意願後就選擇高繞,看能否在天黑前繞過瀑布群。

高繞也不是好惹的,各式各樣的小蘗和薔薇科刺藤沿途伺候,好不容易才上到冷杉箭竹林開始橫切,南湖北壁300米的岩壁雄偉的矗立在對面。在大二時規劃要爬大岩壁,本來以它為目標,但後來因口蹄疫國家公園都封山,才改以針山為目標,這是第一次那麼近觀察這面岩壁,已經是蠻壯觀的,但還是沒有在高繞路望針山那樣的震撼,坡度較緩一點但岩質比較破碎,也許雪季來更為適合。

下切回溪谷大約是下午五點,這裡已繞過三層瀑群,海拔約3160m,這段高繞花了兩個小時,往後的溪谷坡度明顯變陡,勉強在大石間的縫隙找到可容身之處,三個人分開睡,搭了一個外帳來擋風,這裡溪谷的地勢很高,望著夕陽的虹光映著連綿委迤的聖稜線,南湖溪谷一路從雲海裡蜿蜒上來,溯溪也能有如此美的景色。今天走到很晚紮營,溪谷的上源幾乎沒甚麼乾柴,本來想吃完飯後將就睡了,但晚上身體不動後覺得越來越冷,沒有火總是哪裡怪怪的,於是全體三人出動到上下游去找柴,最後也撿了一堆剛倒下還沒全乾的柴,還好針葉樹油脂夠多,很快就有熊熊大火。這個晚上有星光、月光、火光,困難地形過完了,明天應可以下山,萬事俱足矣,只缺了可以塞嘴巴的零嘴,還有讓人微醺的酒。


D6: C5(07:30)-南湖溪第一瀑(09:10)-圈谷山屋(09:40)-勝光登山口(21:10)
今天應該要下山了! 然而進圈谷的時間也會決定我們多晚出去登山口,C5到圈谷間的南湖溪有200米的落差,溪谷不斷的陡上,但已經沒有切割出峽谷地形,故雖然瀑布不斷出現,但兩側都可直接攀登不須開繩,我們遇到瀑布大致都是沿南岸繞過,走起來跟爬山差不多。

不到一小時後就可看到南湖溪的盡頭,上面出現下圈谷的輪廓,仍然是無止境的爬升,後面整條聖稜線都出來了,溪水也越來越少。

再爬升一段,似乎看到溪谷盡頭的瀑布,下圈谷的開口處,阿佑認出了這個瀑布,岳界稱之為南湖溪第一瀑,涓涓的流水,和下游的水量不能相比,旁邊的岩石節理看起來穩固,比較像是我們熟悉的高山岩壁,但這時如果選擇攻擊攀登這段瀑布,又顯得太假掰了一點。從旁邊的碎石坡輕易地來到瀑布上方,沒多久溪谷的水就沒了,離下圈谷只剩呎尺距離,南湖溪溯也宣告到此為止,我們竟然也走完了! 在南湖溪第一瀑頂拿出會旗合照一張,背景襯托著是雄偉的南湖北壁,似乎在暗示下一趟冒險,但,是何時呢?  再說吧!

南湖溪第一瀑
居高遠眺來時路及背景的聖稜線
第一瀑頂正對著整面南湖北壁,下一個雪季的目標?
瀑布頂全體隊員合照
不忘幫學弟的品牌做宣傳一下,揹 Hanchor 包就可以成功溯上南湖溪 
Hanchor 溯溪背包的專業形象照,章天應該要把logo做大一點
天氣晴朗的雙十連假,圈谷擠了不下50頂帳篷,但大概很少人像我們一樣穿著溯溪鞋走進圈谷的吧,南湖大山熟悉的山容漸漸出現在右手邊,這時候的圈谷反而顯得寧靜,大家都出去登頂了吧,山屋裡只剩下協作們烹煮著食物,藍芽喇叭撥放著90年代的國語歌曲,我們把所有裝備攤開曬太陽,鋪睡墊躺在山屋前的草皮上,一邊煮著剩下的食物,享受這幾天來難得的悠閒愜意。

穿著溯溪鞋走進南湖圈谷,這是溯南湖溪才享有的情境(溯大濁南時還沒到主東鞍就會把溯溪鞋換了)
十幾年沒見了,南湖大山熟悉的山形依舊
山屋外悠閒地曬太陽
跟針山一樣,完成後總不免要把裝備展示一下,我們只有三人且對重量斤斤計較,技術裝備顯得薄弱許多
漸漸的,爬山的人潮不斷的歸來,山屋慢慢恢復連假盛況的吵雜,也暗示我們該離開了,下山的路還很遠。將近15年沒再踏進圈谷,也極少在台灣山岳裡走動,驚覺曾幾何時,南湖山區也變成以商業團為主的領域,而商業團跟以前相比,也變得更觀光化、旅行團化,以前會在這裡碰到的都叫山友,現在我已經不太能確定。人會變,風景不太會變,南湖中央尖的山形依舊,在五岩峰眺望著南湖溪流域,彷彿又回到幾日前,在西稜下的瀑布群奮戰的時刻,有很多不確定的東西,不知道爬這邊對不對,不知道會不會墜落,不知道今天晚上會住哪裡,但就如同以往參加的長程勘察隊伍一樣,下了山之後,昨日種種就彷如隔世,我們又回到現實世界了。

下山的路途實在遙遠,因連假的人潮和晴朗天氣,新雲稜山莊居然鬧水荒,還好有熱心人士贊助數口熱茶,讓我們得以摸黑撐到松峰嶺下面的溪溝取水,又開著頭燈走了三個小時,終於在晚上9點多抵達勝光登山口停車處,結束這趟旅程。本來在下山的途中開了很多清單,鹽酥雞、熱炒、礁溪溫泉,後來其實在南山村的全家便利商店,就夠我們大肆朵頤一番了,離四天連假結束還有兩天假期,可以好好地慵懶的休息,至於下一趟冒險是甚麼時候? 我想等明年以後再說吧。

晚上九點多終於回到勝光登山口
在南山的全家便利商店先吃個一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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